《床尾的风》-Chapter 2
避雷提示：
1、温柔细心善良帅气明星凯✖前期无害小白兔后期腹黑设计师源
2、年龄差10岁
3、狗血、俗套、会虐，但he
——————————————
就像王源嘴里的口腔溃疡在慢慢愈合，王俊凯和王源之间那点陌生人之间应该有的隔阂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王源是个很懂事的小孩子，他知道王俊凯工作很忙，不能在家里陪他，所以他很努力地跟着家教老师学习，家教老师说，如果他能通过她的考试，他就可以跟着王俊凯出去工作，因为那代表着他超额完成了自己的学习任务，可以获得一个长一点的假期。
为了能陪王俊凯出去工作，王源每一天都比原来要多学五个生字，然后还要用这五个生字组词，每周要写两篇小作文和一篇大作文。还有数学，他每天得多写一页习题册，如果正确率到不了95%，他就要再多写一页。
家教老师的这一项激励政策，明显鼓舞了王源的学习热情，他每天都学习得很晚，而王俊凯丝毫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功。
家教老师最后拿着几乎满分的语文卷子和已经满分的数学卷子向王俊凯表扬王源的时候，王俊凯皱紧了眉头。
王源也皱紧了眉头，他不明白王俊凯为什么没有很开心。
王俊凯最后感谢了家教老师，送家教老师出门之后，王俊凯开始问王源问题了。
王俊凯：“赵老师对你严格吗？”
王源点点头。
王俊凯：“有多严格？”
王源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个程度。
王俊凯：“赵老师凶你吗？”
王源摇头：“她不凶。”
王俊凯：“你每天写这么多作业，不累吗？”
王源：“不累。”
王俊凯：“不累？我看你练字的本子用得很快啊……”
王源：“……”
王俊凯：“你很喜欢学习是不是？”
王源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王俊凯：“你不喜欢学习为什么每天这么用功？”
王源：“因为赵老师说，如果我好好学习的话，她会给我放假，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去工作了。”
王俊凯：“……”
王源觉得王俊凯更不开心了。
王俊凯：“你想和我一起去工作？”
王源：“嗯。”
王俊凯：“那你应该和我说，你为什么告诉老师不告诉我？”
王源想说，因为你总是不在家啊。
但他没有说话。
王俊凯：“你永远不要为了我拿九十七分或者一百分，永远不要为了别人去做一件事情去证明你自己。你要为了你自己，你懂吗？”
王源不太懂，但他知道王俊凯不高兴了。
王俊凯：“我希望你开心地学习，不要为了我去学，好不好？”
王源点了点头。
王俊凯：“我会和赵老师说不要给你布置这么多学习任务，你不要把这个当作一个压力，离你去学校读书至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不着急，好不好？”
王源想问，那我这次的成绩还作数吗？我还能放假出去陪你工作吗？
但他看着王俊凯盯着他的满分卷子，不敢问了。
王俊凯不怕王源学习差，他怕王源不开心。让一个小孩子不开心是多大的错误啊，他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他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王源还能变成一个“学习机器”，这简直不可思议。
王源其实没有变成“学习机器”，王源很聪明，他学东西快，而且他一想到自己可以拥有长假，学习就更加开心了。
但王俊凯不知道这一点，他单方面固执地以为自己让孩子待在家里，只是把他禁锢着让他去学习，王源都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家长当得很失败。
王俊凯沉浸在愧疚中和家教老师通了电话，语气严厉地要求她重新制定学习计划。又和助理打电话，让他在接下来的行程里多订一张飞机票，他要带着王源去工作。
因为王俊凯不太高兴，王源的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吃晚饭的时候有一道菜叫上汤娃娃菜，王源不喜欢吃，但因为王俊凯给他夹了，并且要求他吃掉，他居然一点都没犹豫，两口就吃掉了。
王俊凯觉得王源今天异常乖巧，虽然他本来也很乖巧。但他今天像是被喂饱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哪儿哪儿都显得乖巧。但王俊凯没时间深究，团队要来家里开个小会，吃完了饭没过一会儿王俊凯赶紧打发王源去洗澡，准备上床睡觉。
王源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耳朵听着客厅里王俊凯和团队的人开会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王俊凯好像和团队的人有了分歧，他又在用那种让王源很不安的语气说话了。
王源打开了门缝想偷偷看一下王俊凯，却发现中间隔了条小过道，他根本看不见。
他关上门，躺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想了想，又爬起来，大胆地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走出门，想偷偷看一眼王俊凯马上就回去。
王俊凯背对着王源的房门，他当然看不见王源的小动作，但是李杨因为坐在过道正对着的座椅上，一下子就看见了偷偷摸摸的王源。
李杨拿手机给王俊凯发了个信息：你家小兔崽子跑出来了。
王俊凯看了一眼手机，立马向后看，一眼就看见了王源的小脑袋。
王源与王俊凯四目相对，当即脑子一片空白。
王俊凯走过去问他：“你怎么还不睡觉？你刚刚不是上床了吗？”
王源：“……”
王俊凯：“我们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王源：“……”
还没等王源回答，王俊凯一眼看见他脚上没穿袜子也没穿鞋子。
王俊凯：“你拖鞋呢？”
王源指了指房间：“在里面。”
王俊凯把他抱起来，摸了摸他的脚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你这样冻感冒了，打针吃药的时候不要哭啊。”
王源：“要哭……”
王俊凯：“要哭也要打针吃药。”
王俊凯给他穿好鞋子，又给他披了一件外套，问他：“你睡不着是不是？那你要不要出来和我一起开会？”
王源看了看外面那么多人，摇了摇头。
王俊凯：“那些哥哥姐姐你都认识的啊，不用害怕的。”
王源还是摇头。
王俊凯动手给他脱外套：“那你进被窝里睡觉吧。”
王源死死拽住自己的外套。
王俊凯：“……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源：“……”
王俊凯：“你穿好衣服，和我出去开会，不用和那些哥哥姐姐打招呼，好不好？”
王源：“有李杨叔叔……”
王俊凯：“他怎么了？”
王源：“他告状……”
王俊凯：“……他不是告状，他和我说你的情况而已。”
王源：“我不喜欢他。”
王俊凯：“源源，你不能这样，他照顾了你两天你忘记了吗？”
可是他一回来你就凶我了呀！王源瘪了瘪嘴。
王俊凯：“你嘴巴这样是什么意思？”
王源一头扎进了王俊凯的怀里。
王俊凯被撞得往后倒了一下，有一瞬间王俊凯觉得是一头小鹿撞了他，于是他温柔地笑了起来。
王俊凯：“撒娇没有用的啊……”
王源不听，还是撒娇：“嗯……我不要……”
王俊凯：“好吧好吧，下次我叫别的哥哥姐姐来照顾你。”
王源一把抱住了王俊凯的腰。
王俊凯：“但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他们一样会和我告状的。”
王源听到这话，一泄气，又把手耷拉下来了。
王俊凯：“我抱你出去，你自己看你喜欢哪个哥哥姐姐，我叫他/她来照顾你，好不好？”
王源：“那还是要李杨叔叔吧。”
王俊凯：“你为什么一直叫他叔叔？”
王源：“因为他是叔叔。”
王俊凯：“他是哥哥。你不能瞎叫，叫的我辈分都小了。”
王源：“不要。”
王俊凯举手佯装要打他：“再说不要？”
王源：“不要！”
王俊凯咬了咬牙，然后轻轻打了一下王源的屁股：“被子盖好，你该睡觉了。”
王源一下子钻进被窝里乖乖躺好。
王俊凯：“闭上眼睛吧。”
王源乖乖闭上了眼睛。
王俊凯：“睡吧。哥哥陪你到你睡着再走。”
王源悄悄开心了。
王俊凯捏了捏他的脸：“不许再笑了，已经九点多了，再不睡真要打屁股了。”
王源闭着眼睛喊：“哥哥。”
王俊凯：“嗯？”
王源：“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打我的。”
王俊凯：“……”
王俊凯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的声音也低沉下去：“为什么我不开心要打你？”
王源：“我以前小时候，被一位叔叔领养过，他不高兴就打我，打完他就高兴了。”
王俊凯本来准备拍哄着王源入睡的手在不自觉地颤抖。
王源睁开了眼睛，又认真又骄傲地看着王俊凯：“而且我可以忍住不哭出声音，我很厉害的。”
王俊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右手抚上了王源的额头：“忘记那些事情，源源。你是我的宝贝，我才不舍得打你。”
然后他轻轻亲了一口王源的眼角：“我也不会允许别人打你伤害你，你也不能，知道吗？”
王源觉得王俊凯要哭了。
王源只能点点头。
其实挨打也没有什么的啦，熬一熬就过去了。
“源源。”
“啊？”
“以后在哥哥面前，你可以大声哭，没关系的。”
可是那样很丢脸啊，我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王源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只是答应了。
“好。”
然后他感受着额头上王俊凯手心的温度，安心地睡着了。
王俊凯一直觉得，王源是一个很神奇的小孩子。
他见到过人性最黑暗的地方，他遭受过暴力，他感受过饥饿，他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但他从来没有在王俊凯面前说过一句以前的那些磨难。
他不说，王俊凯自然也不想去揭他的伤疤。
可是今天晚上他主动说了王俊凯才明白，王源不是忘记了，也不是故意不提起，他竟然把那些伤害全部内化成为了保护自己的种种技能。
挨打的时候他可以不哭出声音，他觉得他自己很棒。
那位叔叔打完他就开心了，他觉得自己的痛苦是有价值的。
还有之前的那束花，他请求王俊凯领养小微，因为他不觉得他在泥潭里，而他知道小微觉得，所以小微更值得被领养被照顾。
他不是不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什么，那他就默默忍受。
他知道自己的反抗会造成的结果，不如让施暴者如意。
他知道这个世界对他一点都不善良，他还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别人的愿望。
而他才十岁。
一个当初领养的领字都不会写的小孩子今天告诉王俊凯，如果你不开心的话，你可以打我。
他其实是在说，我不知道怎么爱你，但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
王俊凯知道，王源真的很在乎他，在乎到愿意用自己的皮肉之苦来换取他虚无缥缈的快乐。
原来有一种表白，会让人从心头到指尖都疼到无法自己。
如果可以再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
王俊凯这样想。
评论